2015年8月17日 星期一

藝術家之魂:靈感



靈感,從一個渺小的思緒火花被觸動。

身為一位藝術家,在創作的過程中,沒有靈感就慘兮兮。

什麼是靈感?

一個靈感,希臘人會訴請謬絲女神的大臨,啟發創作者的腦袋瓜。起初,靈感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構思,在混沌虛無的大腦中緩慢形成。也許它只是個小光點,一閃一爍,在腦袋瓜的角落尋出容身之處。它可能從小光點,轉變成小燈泡,鎢絲吱吱作響,具備了亮度與熱度,慢慢有了它自己的故事。也許是關於一隻戴著紳士帽的小兔子在草地間穿梭,也許是披著紅袍的小超人飛躍大樓間,也許是張牙舞爪的大野狼壓垮了一棟草屋...千奇百怪的故事,於燈光奮力照亮之際被紀載下來。

而每個靈感乍現並延伸,只為了能被藝術家實現。當然,也有悲劇發生之時。靈感如果消耗殆盡,它僅是毫無邏輯的空轉,與七零八落的抽象物體時,靈感就會乾枯,小燈泡也就破了,終止閃亮。

沒有了靈感,藝術家頓時間像沒了靈魂的軀殼,顫抖的手上執著畫筆,筆端怎麼樣也難以觸到紙面。而額上的汗珠,只是凝結在沒有意義的時間中。

如何解決靈感枯竭的困境?

第一,跳脫現狀。「文人的靈感都是在飯後茶餘生發的;事務不忙的人才會變得聰明起來。」靈感缺了,這時,可以換個地方或環境,喘一喘氣。反正你死巴巴盯著乾淨的紙面也是沒事做,不妨起身疏通筋骨,四處走動,再次呼叫謬絲的駕臨。

第二,去看別人的東西。翻翻相關書籍,圖文並茂的尤佳。靈感有時藉著文字刻劃,可以幫助創作者多做聯想與思考。

第三,什麼都不想。如果你換了地方趴趴走,又胡亂翻了一堆書,還是找不到靈感呢?建議你就啥都別想了,去進行一些放鬆快樂的活動,在過程中因累積生活經驗,自然而然會找到創作的靈感。

保存靈感

當然,有些靈感時而乍現,卻像曇花一現般,常常瞬間消失蹤跡。許多創作者在做夢時夢到了一段旋律,一段畫面,驚醒時必須在短短一分鐘內將它記錄下來,否則靈感的蹤影恐怕像小精靈一樣難以捕捉。所以秘訣就是,一有靈感,想辦法用寫的用畫的用哼的通通把它記下來就對了。

說說我的靈感:三隻蝴蝶

靈感,有時來自於運氣,再加上一些平時累積練好的底子。你有靈感卻無法同步化在你的作品上,那出來的成品往往只會令你大失所望。

三隻蝴蝶,激發出我的事業。一次,在瓷繪課堂上,老師給每位學生發了一只超大的圓盤,以及一張描繪三隻蝴蝶圖案的紙,要學生畫出蝴蝶飛舞盤來。我拿著那張紙,覺得少了什麼,看了看,便把蝴蝶拆開,將其描繪散落盤的各處。而蝴蝶展翅,要有花有草裝飾,最好還要有活物穿梭其中。

左思右想,我先畫出兩顆大大的眼睛,佐以長長的睫毛,以及兩枚大耳朵。我心想,咦這不就是隻兔子嗎?

然後再看看,兔子的一側空空的,我想,反正他耳朵很大,就放一個女人在那,對他竊竊私語吧。

就這樣,我的靈感從破碎的三隻蝴蝶,拼湊出五顏六色的豐富世界。而這個盤子,也成為之後創業的品牌logo。

機緣、巧合、運氣、時機...有時候靈感不是像擠牙膏硬擠便可擠出來的,還要來點魔法,以及good timing,配合創作者當時的心境和狀況,像一個混色的調色盤,慢慢達到stand by的境界,然後,作品便能夠自然產生。

2013年7月10日 星期三

轟隆



攔下公車,一如往常的行程表,不同的是,在炎炎夏日的大熱天頂下運作著,令人汗顏。一顆顆如米粒般大的汗珠,貼在我的後頸,如蝸牛徐徐滑下,直到進入了衣領。

上了公車後,隨意揀了個位子坐,突然,一陣一陣的巨響,從我的底座發出。

「轟隆~轟隆~」

似乎是公車後輪連接兩輪間的支架的摩擦聲,機械互相撞擊的聲音,有著固定的節奏和旋律。司機只要一加速,我的底下便開始「轟隆~轟隆~」。我想著,如果等一下公車輪間的支架斷了,我會不會就這樣連人帶座陷下去?這讓我想到前幾天的一則美國事故報導,疑似管線破裂導致路面凹陷,破出了個大洞,一位婦人連人帶車垂直掉進這坑洞。記得畫面捕捉到婦人被救護人員拉上來的畫面,她的臉上寫滿了驚恐,全身不停顫抖著。

轟隆聲,在我耳邊環繞,我想到了六月份去阿里山旅行在山上乘坐的小火車。沿著綿延的高山,小火車順著鐵軌在蜿蜒的山路中行駛著。過彎時,透過窗外我看到了小火車轉彎的側腹,像極了一條紅通通的小火龍。「妳在看什麼?」一同與我偕行的外子問。我沒有回答他,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。

七月,外子換了新的工作,奔波忙碌於教師界中。時常晚歸的他,帶著工作回家繼續熬夜加班。我從臥室望外看,瞧著他顯些削瘦的背影,對著有點嬌小的11吋Air筆電key key ka ka。一個踽背的大漢盯著發亮的框,謀略著學生們的一舉一動。

「轟隆~轟隆~」

伴隨著轟隆聲,一格一格的鐵軌,上面乘載著背對的外子,漸漸地離我遠去。就像是一個記憶的縮影,縮到成為一片黑中的一點,最後,被收藏在我腦裡的抽屜。

回神後,眼前不遠的世貿公車站牌到了。那嬌小的站牌,突出的白色招牌讓人以為是一面懸掛在空中的白旗。我在公車尚未解體前,下了車。

我們降服於這世界的行程,在充斥著「轟隆」聲的台北,乘坐著前往自己才會知道方向的火車,不斷行駛,穿山越嶺,直到我們找到去的終點站。



2012年6月20日 星期三

娘家施工Live報導:格子窗

I sit in the dark. And it would be hard to figure out
which is worse; the dark inside, or the darkness out.
Joseph Brodsky, 《I Sit By The Window》
殘破的木骸,和破碎的磚片,散落一地。師傅扶直木板,送入高速轉動發出吱吱聲的鋸盤,木板應聲斷裂,木屑飛入空中,混著灰塵揚揚起舞。又來看娘家裝潢的房,我站在殘垣斷瓦之中,顯得特別突兀。

我睜大了眼目睹施工的大整形。腳邊的電鋸機,深灰色、冰冷的刀身,讓我想到奪魂鋸的電影情節。排排尖銳的刀鋒,像躲在叢林的怪獸,張大了口伺機而動。師傅開了機器,對準鋼板,鋸口和鋼面接觸的瞬間,激起了紛飛的火花。赤紅色、熱情如火的光點,在塵揚的空氣中跳動,彷彿瞬間點亮了一打的仙女棒。它發出的巨響,像轟隆隆的雷鳴,我摀著耳,和母親躲在一隅觀望。

「髒兮兮的工場,妳來了就一身灰出去了。」母親說,一邊用手帕擦拭流滿汗水的臉。我看著汗水滑落她那泛著黃褐色的頸部,如白板上的一撇墨,逕自被板擦抹拭。

「一定的呀,房子也要化妝,不過要眾人出動電鋸和搥子為她打妝就是了。」我眼目盯著紛飛的火花,目不轉睛。

沒錯,老房也要化妝。

師傅們,是命運化妝師。經過他們之手,老房殷紅的臉上是嶄新的面貌。

磚塊是她的粉餅,堆疊出完整的膚面。油漆是她的粉撲,打亮她的面容。木條是她的髮捲器,攫出一落落捲翹的髮捲。鋸子和搥子是她的夾睫器和眉筆,整治她死土氣的雙眼...

我扶著一旁斑駁的水泥牆,期待她閃亮的登場。

2012年5月21日 星期一

沒有妳,我不知從何而愛:『彼此相愛』的見證

所以你們既是神的選民,聖別蒙愛的人,就要穿上憐憫的心腸、恩慈、卑微、恆忍...在這一切之上,還要穿上愛,愛就是全德的聯索。--- 歌羅西書3:12~14
沒有妳,我不知從何而愛
「愛和孤獨是分不開的」,這是我常常說的一句話。

可是,很弔詭的是,所謂的「神就是愛」,卻沒有孤獨的成份在裡面。於是,我們竭盡所能去擁抱祂,因為在神的眼中,我們的愛,我們這屬人的愛,屬於世間的愛,像大鯨魚眼中的小蝦米,真得算不上什麼。我們都知道神的愛和我們的愛最大的區別是什麼,它是沒有條件的愛,它是沒有嫌隙的愛,它更是捨命的愛。

在此,姑且放下戀人的愛不談,我想要為「同伴的愛」做見證,對她,我有說不盡的感激,因著她,我才知道如何去愛。

『彼此相愛』
聖經約翰福音中,記載著耶穌知道自己即將要被釘十字架,祂召集了門徒們,和他們一同享用最後的晚餐。在猶大離席要出賣耶穌時,祂對眾門徒說了這句話:

我賜給你們一條新誡命,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,正如我愛你們,為使你們也彼此相愛。
這句話,深深感動著我。是神先愛了我們,祂揀選了我們,親自為了我們的罪,做了平息的祭物。而現在,我們也應當照樣如此行。可是,說真的,弟兄姊妹們,我們身邊的每一位弟兄姊妹們,你們都愛得來嗎?憑著我自己沒有被變化過的愛,那是一種有所求的愛,是一種你來我往的愛,你給予我好處,我就恩待你給你嚐些甜頭,你處處刁難我,給我難處,我就非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不可。

是不是這樣?但是,約翰福音中明明就說了,『彼此相愛』這可是神最大的一條新誡命呀。可是,要我去愛一個不可愛的人,對我嗤之以鼻的人,他的存在可能就是我的難處的時候,主的這條誡命明明寫在我的心版上,但好像天天都被我給摔個稀巴爛。

所以,總歸來說,唯有能夠真實活出神的實際和真理的人,唯有一而再在而三先否認掉我們自己眼睛所看見的「以為」,和自己心裡有喜好揀選的「感覺」時,我們才可以配上「神的眼光」的鏡頭,濾掉我們自己的成見去看待他們,這樣,我們才算得上是主所愛戴的人。

在此,我要為一位姊妹作見證,她,總是用沒有雜質、去除異質化的愛,做我的超級同伴。

2012年5月10日 星期四

研究生們哪...我們「恩典之路」的見證

 
「我們四面受壓,卻不被困住 ; 出路絕了,卻非絕無出路 ; 遭逼迫,卻不被撇棄 ; 打倒了,卻不至滅亡。」 -哥林多後書4:8~9
如果職業欄位可以填上「研究生」,那麼,我們是24小時不打烊,苟延殘喘、奇蹟似生存下來的一類。

有人問:「論文是什麼?」

我只能說,論文,是個很奇妙的東西,它也許是你這輩子唯一的一本著作,但是寫的人以後不會想再看,而想看的人通常又看不懂,最後下場可能是擺在圖書館裡長灰塵。

又有人問:「寫論文有多麼難?」

我只能說,寫論文是一門弔軌的學問。它是一種進入瘋狂與精神分裂狀態的東西,若是你文思泉湧,天外飛來一筆,振筆疾書然後一氣呵成,你的教授看了不只嘔血還會把你的paper改成滿江紅。你若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,一點一滴慢慢得寫,常常寫到後來就恍惚了,還會忘記你原來寫到哪裡頭去了! 然後一樣會看到教授為你精心打造的斷頭台在那等著你...
  • 研究生們有話說!
沒有錯,這就是「菸酒生」的生活,我們24小時不抽煙不喝酒卻依然生不如死還被人唾棄一旁任人指點「怎麼還不畢業」、「學生好幸福」」、「都幾歲了還在唸書」...

你說的是,這,就是研究生們。

佩蓉是我在教會認識的一位研究生,在台大森林所唸書的她,為著論文被搞得沸沸揚揚。她的研究項目是觀察鳥類,兢兢業業,必須成天泡在實驗室裡過活,時常三餐不濟,看到她來聚會時總是精神渙散,和我的灰頭土臉有個比呢。我們會湊在一起互吐苦水,彼此激勵,即便教授的嘴臉在我們受傷的小小心靈中揮之不去,但是,多了一個上戰場的同伴,起碼你不會感到孤單和喪膽。

曾經,佩蓉告訴我,她有一次meeting去找教授,交出了她的初稿時,指導教授的回覆居然是:「(拼命拿筆狂畫)連標點符號連小學生都應該會的東西你都不會!」我笑了一笑,馬上搭腔說,我也是有相同的狀況。一次,我交上了熱騰騰的計劃書給我的指導教授過目時,他說:「Proposal最基本的原則就是:readable and presentable,就是要能讀,也能看!這是常識呀!」兩個人嘆大氣,互倒垃圾桶,之後,還要繼續往論文的火裡跳。

2012年4月6日 星期五

一個20秒的瘋狂勇氣:《我們買了動物園》

“All you need is 20 seconds of insane courage and I promise you something great will come out of it” - Matt Damon, We Bought A Zoo
你生平做過最為瘋狂的事為何?是去澳洲玩高空彈跳?是騎著喘噓噓的小機車徹夜環遊台灣嗎?是和你的另一半參加百人婚禮、在眾目魁魁下說「我願意」嗎?

還是,你買了一座動物園?這是真的。

電影《我們買了動物園》根據真實故事改編,描述一個破碎的家歷經喪親之痛,家中成員們關係的崩解和疏離,像漸層的蜘蛛網,細細編織,破陋的幾條線,交雜成一個複雜的迷宮。對於承受喪妻之痛,辭去專欄作家工作的班傑明.密,無法承受痛失愛人之苦的他,面對註定沒有母親的兩個孩子,他常常是低垂著頭,想盡辦法挽救家庭危機,卻又手足失措。

一天,在偶然之下,陰錯陽差,他瞥見了一紙達特摩爾野生動物園(Dartmoor Wildlife Park)出售的廣告,不知為何,似有一莫名的聲音指引他,不顧親友抗議,他像賭了一注,砸下父親所遺留的所有家產,買下了這座廢棄的動物園。一個瘋狂的舉動,展開一場屬於密一家的真實冒險。

挽救動物園,也在挽救自己的家。

2012年3月3日 星期六

美國拓荒時期:山上之城

「...and so I think will the reader, too, when he well considers the same. Being thus passed the vast ocean, and a sea of troubles before in their preparation... they had now no friends to welcome them nor inns to entertain or refresh their weather-beaten bodies... 
(...這里,我忍不住想打斷一會,這些可憐的人們現在的處境令我震驚。我想如果讀者看到我所看的,也會有同樣的感受。雖然已經歷經重重磨難,渡過了茫茫海洋,……但是現在既沒有朋友來迎接他們,也沒有小酒館來款待或為他們洗去一路風塵...)」-威廉 · 布萊福特,《普利茅斯墾殖記》(Of Plymouth Plantation, 1620-1647)

如果翻開美國文學史,提到拓荒時期的文學,總是備受爭議,因為它無時不脫離蠻荒殖民的歷史記載,而這類的日記式書寫,與文學之間總是存有模糊的界線。

久未踏入大學部教室的我,一入座,聽到老師滔滔不絕的講說,對於熱愛文學的人無非是一種心靈洗滌,像踏入香榭大道吸取芬多精一樣,被薰陶、被滾蜜,有種十分懷念、貼切、熟悉的感覺。今天的課程提到美國清教徒在當時的一些歷史(Christio-graphy),我入神,腦袋似乎也飄到了那打先鋒的五月花號上去。

山上的城 (A City Upon A Hill)

「你們是世上的光。城立在山上,是不能隱藏的。」馬太福音5:14

美國拓荒殖民時代,和宗教脫不了關係。和英格蘭座切割的清教徒,是成就美國時代的始祖之一。他們相信,每個民族都和上帝簽了一份契約,一份由出於他們純誠如一的『信』所根據的無形契約。但是,對於淪落天主教敗壞的英國國教來說,他們褻瀆了這份契約。於是,一群清教徒在1620年開始了五月花號行動,他們,要建立新英格蘭,要尋找一座未被世代玷污、弄髒的上帝之城,成為歐洲的救贖。

約翰 · 溫斯羅普在1630的佈道中,引用了馬太福音5章14節登山寶訓中,關於鹽和光的隱喻:「你們是世上的光。城立在山上,是不能隱藏的。」為了要提醒、喚醒這些新英格蘭建立殖民地的清教徒,他們的新社區將成為一座「山上的城」,而世界注視的眼光將落在此城:

「我們必須認識到我們將成為一座山上的城。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著我們。因此如果我們在我們所作的這件事上對我們的上帝虛妄……我們將成為全世界的傳說和笑柄。我們將使敵人開口說毀謗上帝道路的話……我們將使上帝許多可敬的僕人臉面慚愧,使他們的禱告化成對我們的詛咒,直至我們離開正前往的美好土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