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12月13日 星期二

母親的骨氣

麵包的香氣,是廚房之神的氣味。每當廚房傳來一陣陣瀰漫的麵包香味時,我就知道,母親又在大展她烘培的傳家本事了。跨出房門,家裡的兩盤式大烤箱洪隆隆地運作著,透過一盞小小的窗口,可以看到白拋拋的麵皮,從鐵盒內隆起,像極了一座一座小山丘。

從未接觸過西點烘培的母親,什麼都不會,單槍匹馬,向一位住在天母的瑞士西點主廚討教學做甜點,從捏麵、發酵、桿皮、作餡... 重重複雜的各樣程序,慢工出細活,她成了樣樣精通的甜點達人。這樣的過程,也是歷經辛勞,必須付出代價。我曾經看著晝夜不停,雙手混著麵團的母親,一心一意要做出最好吃的甜點。看著她被烤箱燙傷的那雙手,和雙頰滴下的汗珠,實在令人敬佩。

那時,我心中萌生一個念頭、一個夢:要為母親開一家咖啡館。

說來可笑,我從小的夢想,就是可以嫁給一位有肩膀的好丈夫,並且去英法度蜜月。結果,誤打誤撞,居然真的都實現了。但是,要開一間咖啡館,就不是天馬行空,隨隨便便就能成就的。這項挑戰,勢必要花費更多的精神,耗盡心思也未必能夠達成的。

拿出計算機,敲敲幾個鍵,密密麻麻的數字突現眼前。開店,很現實的,需要有經費、人力與實質的經驗,如此複雜的工程,可謂「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」。能夠有份於法國巴黎轉角口有歷史性意義的眾咖啡館,做個服務生也罷,卻是一個受人敬重的職業;製作法國甜點,要拿到西點廚師執照,必須經過重重關卡還不一定可以跨過那個門檻。

2011年12月1日 星期四

堡壘上-一覽中山堂與台北書院


陰晦的天,有種身上被壓製了數枚鉛塊的沈重感,從街口探出頭來張望,像隻不停囓齒的松鼠,手上拿著果實左顧右盼。今年第一波寒流來襲,我們的小寶島正在經歷極速冷凍的過程。興隆公園濕潞潞的小橋上,佈滿了一整片石墨綠色的青苔,讓我可以淺嘗故宮後花園的古味。

等待片晌的611號公車,駛進停靠點。我像鋃鐺入獄的囚犯,拖著吃力的步伐緩緩上車。沈重的眼皮,時開時闔;張狂誇口的嘴,不住連連呵欠;攤軟冰冷的雙手,互相搓揉加溫。下車,近午的信義路上,密密麻麻的上班族,離開了后蟻公司出外覓食。男士們頭上的觸角,不斷對著擦身而過的美女示意,發出費洛蒙的潑灑功夫。

沿著信義路,走到了一輛銀色VOLVO轎車旁,副駕駛座的車窗落下,小姑Tina伸出嬌小的手,向我施以熱情的吆喝:「嫂子,這裡!」。一旁的公公,依然是靦腆的一笑。今天,公公從宜蘭到台北做一些肝臟移植後的一系列檢查,和我們這「吳三寶」碰面,吃頓飯,聚一聚。「好,咱們出發!」Tina發號司令,公公方向盤一轉,我和後座的外子打了照面,便隨車揚長離開。